半躺在窗边的小床,
半依着床边的粉墙,
凝望着湛蓝的天空浮动的白云,
我,思念着远方的故乡。

还是童年时的我,
也曾经这样:
躺在故乡耕翻过的土地上,
感受着大地的温暖、泥土的清香,
仰望着天空、白云,
作着童稚的遐想。

啊,我梦绕情牵的故乡!


村东,我读书识字的乡村学校,
雨水可冲倒了您矮矮的围墙?
忘不了您草盖的屋、土砌的墙;
水泥板支起的书桌,
沙土地简陋的操场;
更有那谆谆的教导,关切的面庞。


村南,那古老的庙宇,
平坦的打麦场;
卧龙一般的大堰,
清波荡漾的河塘。
春耕后一片广阔的原野,
收割时庄稼翻动着片片金黄。


一条宽大的闸河在村西流淌,
河水清绿深长;
我不知她的起源她的尽头,
从记事起她就不停地流淌。
夏天,
我和小伙伴在河里扎猛子,
“漂洋过海”,捉水中迷藏;
冬天,
在冰上跑凌,破冰捉鱼,
不顾母亲的担心思量。


我躺在窗边的小床,
半依着床边的粉墙,
凝望着湛蓝的天空、白云,
思念着远方的故乡。
虽然我已经远离了她,
但我永远是她的儿子,
不管我漂泊到天涯,
还是流浪到海角,
她永远在我心上。

啊,我梦绕情牵的故乡!

一九八四年九月五日晚
于宁·常家营